眼睁睁看着大家一个个半夜回来清早起床,红着眼睛吸着鼻涕义无反顾继续上工地(目前面层施工采用两班倒作业制,人停机不停),我才深切感受到,什么是真正的昼夜奋战,真正的夜以继日。
于是想着去现场看看他们,顺便给他们送宵夜和拍照。在这样闷热的夜里,疲劳的他们可以喝到冰凉的绿豆汤和 可口的锅盔,心情是多么的飞扬啊!
施工现场灯火通明,可爱的路桥人儿热火朝天地奋战在施工现场第一线的情景让人分不出是白天还是黑夜。十几台运输车往返穿梭,摊铺机、压路机、装载机、各种轰鸣声遥相呼应,共同演奏着一曲奋进之歌……
“徐总,这几天……”好多天见不到徐国栋(他们用两班倒作业制,见不到很正常),我上桥才看见他,激动的想打个招呼。虽是晚上,因脚踩“火炉”(地面沥青温度高达160-170℃),徐总满头大汗,头发跟一片毡子似的骄傲得站在他头上树立成一团……很有创意的乌云。
“怎么了?”他问。
“啊!你蓬头垢面的!”我脱口而出。徐总眯着眼睛一笑,赶紧去工作了。接着我纷纷遇见了很多人,都是造型各异,我总结出一个真理:真正忙碌的人,从不在乎自己的发型!
我在路上继续走啊走啊,小心地躲过洒落的混合料、横接缝什么的,还有工人们疑惑的表情,看到了张旭超。“小张!”张旭超依然笑嘻嘻的,胖乎乎的脸蛋啊,让人觉得春天百花开!可是连续的轮班,我们可爱的小张红扑扑的脸蛋都快熟成紫色的了,原来加班的孩子,是酱紫的!
刘龙、郑清云,据说都中暑了,还带病上阵!不知道好一点没有,真是替他们担心。当然还有何楚华老爷子,他穿着绿色的褂子,到处走动,像一片巨大的绿叶,被这股抢工期的大风吹得摇曳生姿。他不停的打电话什么的,这个总是颐指气使的老头子最近也是废寝忘食的,我也就轻轻地佩服他了!
我小心翼翼地走在刚刚铺好的沥青路面上,尝试着脚踩“火炉”的新奇,觉得修路好像是做千层饼一样,一层层铺上去,阳光将它烘焙到最佳状态,才可以走。不过沥青的味道可不怎么美妙。如果说千层饼的味道是味道中的珠穆朗玛峰,那么沥青的味道则是吐鲁番盆地。看着手中的宵夜,正幻想着各种美食的味道,一台压路机风驰电掣的向我驶过来,吓得我花容失色一下子跳到了摊铺机上。呵,站得高看得远,路也明亮光滑了许多,我卡擦卡擦的拍了很多照片。
我走近的时候,看见小张、刘龙正在指挥工人。那个神奇的装载机,像一只巨大的手臂,弯曲下来,轻轻抱着这片夜色,护着这些战斗在夜色中的战士,伴随着一车车沥青的倾泻而下,摊铺机和压路机有条不紊地向前推进,他们踩着“火炉”,一步步跟在摊铺机旁检测沥青的厚度是否平整。在他们的身后洒下了辛勤的汗水,留下了平坦的路面。
看到美食,他们的表现可谓英勇无敌一拥而上冲锋陷阵,徐总还无限热情地把锅盔分给了干活的工人,我的目光追随着锅盔死死不放,哎呀,剩的不多了,哎呀,再给别人就不够自己吃了,哎呀,徐总你真是个败家的徐总!我暗暗着急,很快一大袋锅盔就沦陷在他们饥饿的肠胃里了。
“哎呀,咱们吃不给人家吃,人家也是干活的,更辛苦!”徐总这么一说,我就为自己的小家子气羞愧气恼。可是,锅盔真的不多嘛!
但是,工人们吃锅盔的时候,眼睛里有惊喜而满足的亮光,伴着桥上昏黄的灯光,刚才还像钢筋混凝土那么刚硬的夜色忽然柔美多了。
我趴在防撞墙边上,往地下看,桥下的灯光把周边的树与草照得通体透亮,让桥下的一切看起来像是一个梦境,一首诗。
11点左右,我该回去了,他们还在继续。走到桥头我回过头看,他们摊铺的地方,那只手臂依然温柔的抱着一片夜色,臂弯处,亮着一朵温红的光。我想,用一个夜晚,那么一点一点的,将所有的这些光慢慢积累……现场灯光,星星的光,路灯的光,他们吃宵夜眼睛里惊喜而满足的亮光……最后将发酵出一个崭新的黎明。
(长江路桥公司 雷成芳)